祕魯｜鳥島｜見證徐志摩筆下為美而定義的震撼奇觀 @ 輕熟女眼中的拉丁美洲

著名現代詩人徐志摩曾在他所撰寫的《西湖記》中，提到了他心中對「美」的定義：「碧綠的山坡前幾千隻綿羊，挨成一片的雪絨，是美；一天的繁星，千萬隻閃亮的眼神，從無極的藍空中下窺大地，是美；泰山頂上的雲海，巨萬的雲峰在晨光裡靜定著，是美；大海萬頃的波浪，戴著各式的白帽，在日光裡動盪著，起落著，是美；愛爾蘭附近的那個「羽毛島」上棲著幾千萬的飛禽，夕陽西沉時只見一個「羽化」的大空，只是萬鳥齊鳴的大聲，是美；……數大便是美。數大了似乎按照著一種自然律，自然的會有一種特別的排列，一種特別的節奏，一種特殊的式樣，激動我們審美的本能，激發我們審美的情緒。」

「數大便是美」是徐志摩筆下的美麗新世界，而在其文章中提到的「羽毛島」，如今在祕魯周遭也有做能夠還原此一景色的地點，我們稱他為「鳥島」。

鳥島（Islas Ballestas），雖然以「島嶼」稱呼他，但其實是由三座主要島嶼和周邊礁岩所組成的群島。由於洋流的通過，為此地帶來豐富的魚產資源，也因而吸引大批以魚為主食的動物們聚集到這個地方。來到鳥島周遭，隨意抬頭一望都能看見各式鳥類展翅飛翔的樣子，正因如此，便以「鳥島」為其命名。除了大量的鳥類生物外，甚至還能夠邂逅呆萌的海獅、好客的海豚、逗趣的海豹，在這臨近赤道的位置，還能夠看見野生企鵝在四處奔走的樣貌。如此多元的生態環境，也使得鳥島獲得一個不同凡響的稱號 ─「祕魯小加拉巴哥」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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來到鳥島，放眼望去的黑點都是一隻隻可愛的生物們。如今，想要前往鳥島見證這震撼的景象，唯一辦法便是來稻巴拉卡斯（Paracas）漁港，搭乘專屬的船隻前往鳥島周遭。然而，為了維護當地的生態不受到破壞，目前只有研究人員有機會登上島嶼，一般遊客的登島行為是完全被禁止的唷！

看著鳥島上的照片，不知道你的心中是否也會燃起一些疑問…

「為什麼岩石上總是佈滿著一層層白色的東西呢？」

「這白白的東西到底是什麼呢？」

其實，這都是鳥兒們的糞便！

沒錯，這是一座充滿鳥糞的島嶼，無論是視覺還是嗅覺，總是被鳥糞的景象與味道填充整趟旅行。或許看到照片並了解事實的你，現在已經感到有點抗拒、退縮，甚至畏懼來到此地的驚人香味(!?)，但其實這些鳥糞在當地人眼中，卻是不可或缺的外銷經濟來源，也是非常難得一見的自然奇觀。

鳥島上堆積上千年的糞便中，含有豐富的氮元素和磷元素。早在印加帝國時期，當地居民便將這些另人嗤之以鼻的鳥糞製作成高級肥料來使用，這使得印加帝國的農業迅速發展，並且種植出品質優越的玉米和馬鈴薯，鳥糞也因此成為當地極為重要的出口品項之一。

大量鳥糞所製成的優質肥料，在19世紀中葉時達到產量的巔峰，每年可出口約40萬噸的成品。雖然為當地居民帶來偌大的經濟貿易，卻也因此受到他國的忌妒。為了這堆充滿經濟價值的糞便，竟曾經引發兩次國際戰爭。

1864年，西班牙覬覦秘魯當局所擁有的資源，便發起戰爭，企圖爭奪鳥島北方的島嶼 ─Chincha Islands。戰爭從島上打到了祕魯本島上，甚至在現今首都所在地的利馬港口爆發激烈的砲戰。為了打退西班牙的慾望，祕魯與鄰近他國聯合反擊，智利、厄瓜多、玻利維亞等國皆陸續走上戰場。戰爭持續了兩年的時間，付出許多無辜的性命，最終西班牙無功而返才結束了這場戰役。歷史上，我們稱這段鬥爭為「鳥糞戰爭」。

第二次戰爭根據歷史學家的研究，起源於土地衝突。智利渴望鳥糞所帶來的龐大利益，在1879年發動戰爭，導致智利、祕魯與玻利維亞三國爆發了「太平洋戰爭」。這場戰役持續4年，最終智利佔領了祕魯南方的Tarapaca區域，以及玻利維亞所屬的Antofagasta區域。在這場戰爭中，智利大幅擴展自身版圖面積，也因此獲得開採鳥糞的權力，獲得龐大收益。而這樣的情形一直持續到20世紀中，智利將原屬於祕魯外海的鳥島群島歸還給祕魯才正式畫下句點。

雖然戰爭結束了，鳥糞危機卻沒有因此而解除。祕魯當局擁有如此天然的資產，卻沒有善加利用並規劃，長期使用爆破方式進行開採，使得島上資源越來越少。再加上聖嬰現象的影響，海鳥的數量也逐年減少，與過去相比，如今的鳥糞產量可說是沒落許多。所幸，近幾年祕魯政府正視這樣的問題，為了拯救這危急情況，在鳥島周遭築起梯牆防止鳥糞落入海中，並實施分區限量開採，藉此保護國家的重大資源。如今，當局政府規定每7～10年才可採收一次鳥島上的糞便資源，據說上次開挖是2011年時的事情了！